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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從白象王國來 (12/28~12/31 台北--曼谷--Ayutth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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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2. 計劃, 意外, 重新計劃的水門市場海南雞飯

有兩度我與家人計劃往泰國探親順便旅行, 都因天災與人禍無法成行. 而且這兩次都老早計劃好的.

第一次是在發生可怕的南亞大海嘯那年, 普吉島風景區與沿岸村鎮死了許多觀光客與當地居民, 屍體最後大量運回首都曼谷市的醫院. 但因為死屍實在多到醫院裡放不下, 就轉運到曼谷各地的寺廟停放等待罹難者的家屬從各國飛來認領及由和尚唸經超渡. (這次去了幾座廟才知道泰國的廟真是大喲, 大到可做政治演說, Woodstock 演唱會, 或一年一度的美式足球超級盃決賽等任何戶外活動的場所) 電視新聞看著曼谷變成超級大的太平間, 相信曼谷的親戚心中充滿震驚哀傷根本無心接待我们, 很自然地旅行取消了.

最後一次白象王國行的半途變卦發生在2006年10月.

這次籌備已到最後階段, 不僅訂好機票辦妥泰國簽證, 除曼谷市觀光之外還計劃飛到蘇美島以自由行的方式渡假幾天. (不好意思讓親戚一直在旁陪伴, 花錢也花人家的寶貴時間, 所以我提議就四人飛到泰國南部的蘇美島).

出發前的第三天厄運降臨老爸身上, 一個叫做 X美美的冒失鬼開車轉彎時將騎車等紅燈的老爸撞倒在地, 左大腿就莫名其妙的斷了. 休養復健整整兩年, 後遺症還算沒有. 除了"永遠"留在腿股內側裡的鋼釘外, 就剩下稍嫌不平衡的走路姿勢. 當下打了一堆電話去旅行社取消行程與退費, 跟泰國親戚發傳真報告這壞消息, 曼谷親戚更是驚訝到直呼不相信吶.

我也很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呢.

哎呦, 跟泰國這個國家怎麼這樣沒緣份呀? 就像高中時期與老家巷子口那個念省南女的女生一樣三年來擦身而過 (我騎單車, 她坐公車上學) 卻始終無法說上一句話. 最後連電話也沒要到, 她與全家人就像蒸發一樣永遠消失了...

今年2009歲末的最後4天在最沒周詳計劃的情況下竟然與太太成行, 訂了機票加酒店4日曼谷自由行. 臨行前一個禮拜上美麗華誠品書店買了本"曼谷達人天書"和上各旅遊網站上爬文研究幾天後, 大致擬定如何打發入境後3整天的旅程. 太太除主動發起本次年末旅遊外, 特別指名要騎大象.

為什麼騎大象這件事到了泰國變得如此特殊及重要, 我不清楚. 幾百年前大象在東南亞國家是屬於用來打仗的坐騎, 是既驃悍又具有摧毀性的工具呀.

或許太太小時候就常常做著騎著長著翅膀的白色大象環遊世界的夢, 夢境中大象跟她說了許多甜蜜溫馨的話. 這也不一定. (大象那麼巨大笨重, 要有一雙孔武有力的翅膀才能像一架巨無霸直昇機一樣在飛沙走石中奮力飛起...) 大概就跟到了非洲大草原騎駝鳥, 蒙古戈壁沙漠騎駱駝, 新疆草原騎天馬一樣自然而然地變得很庶務性或機械性的事情吧.

不騎大象, 難道要騎鱷魚嗎? 太太說.

她說得對極了. 難道要騎鱷魚嗎?

前往一個異國首都城市的觀光倒是鮮少有類似的旅遊經驗. 以前幾乎都是非定點式馬不停蹄走訪名山勝水的自然景觀旅遊居多. 所以這次要稍稍調整心態與模式配合太太演出一下.

雖然心想熱鬧摩登城市必有它迷人可觀處, 總有"一入住五星級飯店, 每天吃完高達500泰銖的豪華Buffet早餐後才慵懶出門" 如渾身有200隻跳蚤上身般不自在. 遠離塵囂與人群的貧窮旅行式的壯遊畢竟像是血型或基因之類宿命性的東西會伴隨我一輩子.

進曼谷後先依網站上某位稱呼他太太為"我家寶貝"的達人所建議的, 坐BTS空鐵往位於Chit Lom 站10分鐘路程的一家綠色招牌的 Super Rich (是家地下錢莊之類的門市, 裡頭擠滿一堆觀光客與當地打扮的人) 去兌換泰銖. 一萬元台幣換得10, 450泰銖. 到底有沒有更便宜, 實在沒時間弄清楚.

人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第一件計劃中的待辦事項一定要順利完成.

這跟某些人每天出門前一定得蹲完馬桶是同樣重要的東西.

在換到分成20元, 100元, 200元, 1000元四種幣值的泰銖後像是年終獎金在除夕夜前夕匯入銀行戶頭的賭徒一樣終於讓人鬆了一口氣. 走出 Super Rich 腰桿與胸膛瞬間打得挺直, 渾身上下充滿購物的慾望與信心. 哇! 差好多.

走到不遠的水門市場旁有名的海南雞飯.

呵! 店裡全黑的,塑膠椅子全都倒著掛在桌面上. 要下午五點才開始營業. 與台灣傳統市場小吃店同樣廉價平凡的一個老舊小店. 在市場後頭的運河邊上看載客遊艇無精打采的從橋下鑽過. 再瞄了下手機即將五點, 我與太太回到店門口準備就座點餐. 穿著粉紅色短衫的一位女店員有點不耐煩地指著牆壁上的掛鐘, 是說時間未到不要來亂的意思. 我心想早個5分鐘還好吧, 妳這食肆也太老大了. 這樣的服務水準實在與觀光客吹捧的歡迎程度太不相稱囉. 這時我再仔細瞧了時鐘一眼, 咦? 怎麼才03:58呀! 喔, 是我們忘了將台北與曼谷的一小時時差調整過來.

水門市場旁的街道很狹窄, 公車, 摩托車, 顏色非常艷麗的計程車與汽車到處爭道將原本擁擠的市容弄得有些灰頭土臉. 實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發將近一小時的空檔, 就逛進鄰著左手銀行邊的一家便利商店裡去.

便利商店是最能反映一個城市, 甚至國家最接近生活消費底層的一個指標場所.

從一杯現沖拿鐵咖啡, 一包香菸, 罐裝飲料, 到一個微波15秒就能食用的排骨便當, 只要具有壓倒性經濟規模的連鎖型便利商店一旦定價, 其他小型商家或大賣場只能更低絕不敢更高.

泰幣與台幣接近1:1, 所以是第一次出國旅行不用痛苦的摁計算機或像個智障一樣吊著白眼心算換回台幣要多少錢, 很乾脆就有貴或便宜的量尺. 一個旅行用牙膏要10元泰銖, 印象中比台灣便宜. 一眼望去, 此間商店與曼谷市容竟有點相似, 某區塊跟捷運出口的超大型購物廣場讓人眼睛一亮, 其他大部分的區域就顯得狹窄陰暗既髒又舊.

首先, 照明不夠明亮.

受限於不大的空間, 商品的擺設與動線有些落後勉強. 雜誌與書報攤簡直是敷衍草率到像中小學校辦園遊會的方式一般克難簡陋. 職員臉色並沒有很歡迎客人上門的模樣,因為一直沒朝我們看上一眼. 從頭到尾都在做與協助銷售無關的事情, 像是什麼事情也沒做也沒想著的一個空心木頭的樣子. 從人員服務水平 (沒有迎賓話術的便利商店, Cliff還真不習慣呢. 唉, 被台灣貫壞了), 硬體規劃, 商品陳設與台灣的便利商店比較起來很明顯有10年左右的差距.

結帳時找零是直接放到桌上的, 這樣你應該可以想像了吧.

買了牙膏牙刷回到海南雞飯還剩15分鐘, 索性就在店門前的冷飲攤買橘子汁解渴. 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喝. 顧攤的阿嬤用手一顆顆現擠的, 橘子帶著黃綠色的果皮. 個頭小, 豐滿, 多汁, 甜美. 基本上就是與捷運上來去匆匆的泰國女人一樣的印象. 好喝極了, 我與太太都讚不絕口. 一屁股就坐進海南雞飯還沒開張的桌旁. 不管了, 腳很酸.

等到一盞盞日光燈開啟, 吊扇也終於咕嚕咕嚕開始轉動, 穿著特有粉紅色制服的女服務員才依依不捨的從店後頭像舞台劇演員魚貫走出來各就各位. 客人呢 (包含我與太太) 就像玩"搶椅子"遊戲一樣嘩得一眨眼將12張小方桌全都坐滿. 時鐘指著05: 05! 這真是太誇張了. 再一會兒功夫, 就有人站在騎樓邊等座位.

點餐又是一絕.

不管老少服務員從無例外只能聽講英文單字, 問站在身邊的小女孩溝通了半天是否除了雞之外還有其它招牌食物可推薦.

她簡單說 Only chicken.

好吧, chicken 就 chicken 吧.

10分鐘還沒上菜飯, 我身後的兩位泰國老兄早已經是悉悉嗉嗉喝湯又吃雞飯的搞得我很不滿. 飢餓時與上了賭桌都是無父子的呀, 我朝女孩用手勢比了比肚子餓扁的表情, 看起來一副蒼白無力面黃肌瘦的海南雞飯端上了桌. 咦! 菜頭湯呢? 唉喲, 怎麼又忘了? 這次也不用演什麼舞台劇了, 我衝上前台將兩碗已承好的湯拿了就要回身, 卻馬上被另一位店員擋下. 大概是每個桌位都有一位服務員負責, 所有點菜上菜就必須經過她, 沒辦法由客人自助取餐.

這位臉部長得像左右顛倒, 黑上兩截, 整型前的購物台天后利菁的小女生實在太混了呀!!

我像叫著一個沒交功課的小學生一樣將她召來, 乾脆就手指著身後已經在剔牙的泰國人桌上的東西說, I want this, this and this. 小利菁也發火了. 指著其中一道海鮮酸辣燙先狠狠得給我右邊的白眼, 再又激動而委屈地告訴我那不是她店裡的, 而是客人門口路邊攤另外買來的.

呵呵! Cliff搞錯了嘛, 索性也學泰國人端了一盤海鮮酸辣燙回桌.

去骨的海南雞沒有特別的味道, 口感普通而已. 太太說不比老家旁菜市場賣的白斬雞有嚼勁. 飯也沒在台灣吃的泰式餐廳的香Q. 份量好少喲, 根本不夠填牙縫. 之後又叫了一份雞肉. 特調的沾醬還算不辱招牌, 很有屏東萬巒豬腳沾醬的感覺, 鹹度與薑蒜口味搭配得很容易下飯. 坐右手邊的小孩與老爸都將整碗沾醬倒入米飯和著吃的. 另盤裡點綴的像被秋天遺忘的小黃瓜沒有甜味乾巴巴的, 菜頭湯太鹹太油, 根本不值得一提.

入泰國曼谷的第一個正餐海南雞飯總共花210元, 分數只能給一個讓人失望的B-. 相信下次不會再來了, 尤其是小利菁叫人心生畏懼.

餐前阿嬤的現擠橘子水, 20元, A+. 必點!

店前路邊攤另一個阿嬤賣的海鮮酸辣燙, 辣得直流汗, 還算新鮮. 60元, A-.